杨柳依依

【靖苏】奈若何

盐昔昔:

*全是编的
@涤除玄鉴 @养草为兰草大概算你们点的梗_(:з」∠)_但愿没有偏离太多_(:з」∠)_


白衣公子固执地立在桥头,不肯过桥:“我要等一个人。”


孟婆漠然将汤放下,道:“来世终究是陌路人,何必多等这些时候。”


那个人固执得很:“我答应了他不会先走的。”


“那你便等吧。”孟婆不再理会他,指指桥边,让他站过去别挡了道,然后接着盛汤给后来的人。


一年又一年过去,白衣公子依然站在那里,不曾挪动半步。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了许多,若是不认真看,几乎看不到他。这日黄泉路上的来人少了些,孟婆得了点空,终于放下汤勺走到他身边,将他领到一片彼岸花前:“每日无事站着倒不如浇浇花。”


白衣公子笑了:“好。”他真的勤勉地浇着黄泉路旁这片如海一般绵延向远方的彼岸花,只偶尔抬起头来,朝黄泉路上望一眼,看着路过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,安心地低下头继续洒着泉水。


偶尔他也会看到熟人。一次,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路过时,孟婆听到青年崇敬地对着老者喊了声言伯伯,但老者并不答话,径直走到孟婆面前,端起汤喝下,然后茫然地走过了桥,渐行渐远。


这时,孟婆才转头对白衣公子道:“安心浇花吧,他们看不见你的。”


白衣公子愣了片刻,似乎真正沉下了心,日复一日地打理这一片彼岸花。其实彼岸花无需他打理,他明白这是孟婆给他找的差事,算是等人的借口。


他觉得不言不语太过寂寞,于是有时一边浇花,一边与孟婆絮絮地说着往事,他没什么可以报答她的,唯有攒了一辈子的故事。他说得十分真诚,也不管孟婆听没听进去,每次开头他总要告诉孟婆他的名字,梅长苏。似乎怕孟婆会喝下自己熬的汤一般,一遍又一遍地忘记,更像在提醒自己,怕自己忘了。


每次说完了话,他会带着一点难以置信的愉悦道:“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孟婆说上话。”


梅长苏是个与他的人生经历截然相反的人。他的一生多数似乎是灰暗的,少有颜色,但他却带着坚韧的乐观笑谈往事,很有熬完了一生的,放下过往的豁达。


他将夺嫡的过程告诉了孟婆,也将曾经几乎不为人知的挫骨拔毒的经历告诉了孟婆,他还总是提起萧景琰这个名字。他将一切告诉她。每每说到动情处,如今他若是能流泪,想必已经热泪盈眶了不知多少次。


不过,孟婆向来无悲无喜,她不曾为故事动容,也不曾做过任何回应,但她至少接纳了梅长苏的存在。


日子便这样平静地过去,好像不比人间的长,也不似人间的短。


直到一日,梅长苏忽然停了洒水的动作,凝神听着什么。孟婆察觉到他的异样,不解地问他,他答说自己在听着人间的号角。


孟婆不信,道他已身在九泉之下,不必再留恋人世。梅长苏却如当初执意站在桥头那般,求孟婆给他看一看人间故国的景象。孟婆最终将他领到三生泉旁,然后立在一旁静静地等着。


一片水雾里,梅长苏看见狼烟中,一支羽箭划破寒凉的空气,骤然插入萧景琰的左肩。他攥紧了拳,扭头便走,孟婆问:“你要去哪?”


“我要在奈何桥边等着他。”梅长苏咬牙切齿地道,“他若敢来,我便揍他。”


然后他便开始闷闷不乐,整日望着黄泉路出神,有时甚至会喃喃自语:“他不会来的,他是皇帝。”


亦或轻声低语:“若是他来之后,我能同他一起走就好了……”


但一说完,他的声音里便立刻充满了愧疚:“不行的,他是皇帝。”他又说。


孟婆微微摇了摇头,继续为过路的人盛汤。


没多久的一日,黄泉路上的人少了许多。有一人独自走来,身姿挺拔,步伐稳健。他走得决绝,大概是为了什么而来,而并不是要过桥。


梅长苏感觉到了,他停下手中的动作,抬眼望去。


他看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近,在红得妖艳的彼岸花海中,那一袭黑衣显得庄严肃穆。


近了…更近了……


梅长苏定睛一瞧,竟见那人的衣服上绣了金色的龙纹。他心下一惊,抬眼望去,正是久违的故人走来。


他不由地急了,转身对孟婆喊道:“他的阳寿未尽,不要让他喝汤。”


孟婆盛汤的手微微一顿,而后轻放下汤勺,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什么,声音很轻,却清晰的传到了梅长苏的耳中:“他是专程来寻你的。”她这样说。


梅长苏愣了一愣,抿紧了唇。


萧景琰这时经过他走到孟婆的跟前了:“请问,您可曾见过我的一位故人。”


孟婆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,大概是见了太多这样的人:“何人。”


“梅长苏。”


孟婆遥遥望了梅长苏一眼,看见他眷恋不舍的目光久久徘徊在萧景琰的方向,还看见,他轻轻地摇了摇头。不一会儿,便听到他的声音远远传来:“此地不宜久留,请他回去吧。”


于是她说:“不曾见过,大约魂早已散了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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